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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词歌(abo姐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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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Lunacan
时间: 2025/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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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下一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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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终于挂掉了电话。 我一直没吃晚饭,饿着肚子,最后还是没把表填完。 后来,母亲的语气变得越来越不好,话里话外指责着我的不懂事。她没有问过我一句有没有吃饭,累不累。只是淡淡的说着,今天 不完了,明天再说吧。记得叫你姐姐早点睡觉。 然后,就轻飘飘的挂掉了电话。 我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上面映出我模糊的影子。因为看了过长时间的电子产品,眼睛已是一片酸涩。 太久没有进食,胃里空 的,像被一只手攥住了胃袋, 成了一团粘在一起。因为低血糖,我趴在桌子上,连坐起身的力气和 望都没有。 心脏还是一顿一顿的疼,无法呼 ,像是被寂静无声的深海所包围。 过去糟糕的记忆都不受控制的浮现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从没看过我?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却要成为姐姐的附属品… 如果没有许念安,母亲只有我一个人可以选择,她会尽全力托举我吗? 我想,大概会的吧。 可惜,她不需要我。 她已经有了一个足够优秀的存在。 对于我,她有别的规划。 “你也该放弃了。” “我们家的资源就这么多,供你姐姐一个已经很了不起了。谁的能力强,谁就能得到更多,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 “你要学会接受,许念初。” 这是她给我的梦想所下的定义。 可我真的不算差啊。 从我们8岁时第一次参加比赛开始,许念安第一,我第二。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 我一开始还会不开心,会偷偷的闹别扭,为自己的努力打抱不平;但后来随着许念安的水平像坐火箭一样上升,我们的差距 眼可见的越来越大,渐渐的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并且真心为她的天赋所赞叹。 因为我知道,许念安的第一,不是普通的第一。她不仅是小城市的第一,省里的第一,甚至可能是全国的第一;而我得第二只是因为,我真的只配在这个城市的同龄琴童里拿第二。 一个名次的差距,看起来很小,其实如同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我只是比大多数的孩子们要再认真些,喜 些,仅仅如此。 许念安让我很早就明白,我不适合走这一条路。 天赋平平的孩子,学得再久也无法创造奇迹。因为喜 ,我还是学了近十年的小提琴,考完了最高级,拿到了一纸证书。 可我并不想把一张无谓的纸作为我学习音乐的尽头。 我不甘心。 我也想像姐姐那样,留下点什么。 虽然做不到像她那样,在11岁就演奏一整场音乐会的程度,但至少也想好好的告个别。 于是在初二时,我找到了最后的目标——市里的协奏曲比赛。 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大型比赛,也不算专业,基本上都是些初高中的业余学生参加,音乐学院的孩子们连刷简历都不会来的半吊子比赛。 最 引我的地方是,第一名可以在音乐会上和 响乐团合作。虽然只是一个很水的乐团,对我来说已经是无上的幸福。 我想赢。 我想跟那些我仰望的人一样,站在指挥的旁边,万众瞩目,奏响自己的乐章。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连续参加了两届,大概都是重在参与的心态。 第一次,准备的并不充分,再加上紧张出了不少错,连名次都没有。 第二次,那时侯我刚开了一首新的协奏曲半年,拿到了第叁名。 这一次,我想用同样的曲目,全力以赴。 如果再过一年,我就不再符合少年组的年龄要求,而青年组的竞争更加残酷,可能 基本就是0了。 这意味着,高一的暑假,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 也是我唯一一次,如此渴望能得到第一名。 我想好了,等我赢了,在站上那个舞台后,就把小提琴彻底收起来,专心念书。 到时候,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指挥的手势在余光里挥动,各个乐器的首席都等待着我的旋律,台下熙熙攘攘的观众,他们都在看着我,倾听着我的呼 。 那将会是属于我的时刻。 我的梦想,它会实现的—— 至少,我一直这么相信着。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姐姐和老师,她们都觉得很有希望,毕竟我的水平在业余的学生中算是很不错的了。 我相信我的老师,尽管她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留洋背景,远比不上姐姐的老师资历深厚,收费也便宜很多。 可是她对我很好,很上心,这就够了。 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打磨着同一首曲目,每天趁课间和吃饭的时间,偷偷溜到音乐生们的琴房里练琴;到了周末再跟老师上课,在家可以练的比平时更多些。 许念安帮我借来一本分析乐曲结构的书,她说会对我的演奏有帮助。 我还带了一个mp3去学校,下载了不少名家的录音,对着一点点的分析自己的缺点。 可母亲却一直不支持我的想法。 特别是我中考失利后,她把一切归结于小提琴身上 她觉得,在考完级,拿到所谓的结果后,就差不多得了。 不要想太多。 我说,我只是想赢一次比赛,给这段十年的旅程画上一个句号。 母亲说,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道轻重呢,你现在的人生如此宝贵,为什么不用在“该做的事”身上? 可是妈妈,到底什么是该做的事情? 妈妈,我不想为了一纸证书来结束音乐的学习。 妈妈,课业的 力让我 不过气来,这是我唯一能宣 烦闷的方法,你为什么要夺走它。 妈妈,我不是机器人,我不想我的人生只是成绩单和考级证书。在每天从早到晚的课后,我也想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用来做我喜 的事情。 妈妈,我会悲伤,会寂寞;我会失望,我会 茫。 母亲从未把我的话听进去。她说她给我报了暑假的衔接班,让我在假期也不要休息,尽可能的在高一就分进最好的班级。 暑假的时间很紧,每天做不完的试卷和习题。可我不想放弃,依然坚持每天 空练习。 我并不慌张,一年半的准备时间,让我不用突击练习,也能保持一个不错的水平。 比赛那天,我请了假,自己坐着公 车去了赛场。今年的比赛似乎比往年更随便些,甚至都不是音乐厅,而只是一个大型的阶梯教室。 我在外场找到一个角落,仔细的调好琴弦,给弓 均匀的抹上松香。 从门 里透出其他选手的乐音,老实说,没有听到特别出彩的。 内心紧张又雀跃,我默默的深呼 着。 这次,可以让我如愿吗? 当我准备朝后台走去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寒意从我的脊背窜起—— 我看到了许念安。 她穿着一袭紧身的黑裙,背着琴盒,像是不认识我一样,从我身边走过。 夏 的空气骤然冷却,像是一盆冰水把我浇了个透,我的后背发凉, 皮疙瘩一颗接一颗的冒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她是来比赛的?还是… 不,不可能。她带着琴盒,还穿了礼服。 可是为什么? 我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赛场门口贴着的比赛名单,是按照拼音来排序的,在我的前面,赫然印着她的大名。 在后台,我再一次见到了她,在角落里调试着琴弦,只给我留下一个冷静的背影。 强烈的渴望让我走上前去,指尖颤抖着,不由得紧紧的拽着她的衣摆。 我在她面前从未有过如此低的姿态,整个人几乎都快跪在了地上。 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知道的吧?我准备了多久,对这件事情有多么渴望。 你就算失误一下,或者假装忘了谱… 她没有看我。 没有回应。 没有丝毫停顿的,走上了舞台。 她演奏的非常完美,非常出 ,评委们甚至都没有打断她。 17分钟的一乐章,明明只有10分钟的比赛时间,就算是超时,他们还是听完了她的演奏。 毫无疑问的优秀,毫无疑问的第一名。 我呆呆的站在后台,看着随着音乐晃动着的她的侧影,音符自她的手下 淌而出。 她演奏的是我曾经最喜 的,柴可夫斯基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如沐 风的主旋律,令人眼花缭 的华彩乐段。 可为什么,让我如此心碎? 指尖一点点的凉了下来,直至失去温度。 我知道,我赢不了了。 可我还是走上了舞台。 脑子里仿佛裹着一层浓稠的浆糊,沉重得让我迈不开步子。许念安的演奏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的音 ,她的节奏,她的乐句处理……她的完美。 我深 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指尖仍然微微颤抖。 琴弓落下的瞬间,我意识到自己还是太慌了。 音 干涩,力度过猛,情绪过度紧张,让我的手指比平时更僵硬了一些。我竭力调整,可当高把位的旋律跃上指板时,音准还是丢了。 一瞬间,我的大脑变得空白。 我硬着头皮继续演奏,但那个致命的失误像一 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坚持,坚持…我咬着牙,还是拼尽全力,把最后一个音符拉完。 当弓 离开琴弦,余音消散在空气中,我慢慢垂下手臂, 觉整个人都被 空了。 掌声零零落落地响起。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来的,麻木的坐在教室外面,等待着评委们宣布结果。 其实那时我就已经不必再呆下去了。 排名是从后往前公布的,第叁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的心跳如股一般,在心中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就一次,神明啊,我求你能眷顾我。 评委拿起话筒,“接下来,是获得第二名的——” 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 那是我这一生中、作为一个天赋平平,但是热 古典音乐的孩子,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实现梦想的机会。 我一直都在努力接受着,被姐姐的光环笼罩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连这种小小的愿望,她都要抢走,为什么。 我练到手指头 筋,出血,我愿意磨掉一层皮。 我想要和乐团合作,哪怕就一次,一次就好。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这一生中,再也不会有的机会。 青 宝贵,我又何尝不知道? 待我长大后,只会越来越普通?,越来越普通。 像蚁群中的一颗蚂蚁。 没有人会再看我一眼。 都是我的错,我自己的错…… 都是因为我在一件事情上投入太多, 情也是,时间也是。 我不该这么做。可那时没有人教我,什么叫沉没成本,什么时候该及时止损。 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再也不会全力以赴的去 一件事,或者一个人。 可是我依旧会因为这件事 到遗憾。 以及深深的痛苦。 我捂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强烈的回忆如 水般涌进脑海。悔恨与不甘 织成一团异物堵在我的 口,让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胃里像是被生生搅动,酸涩的气息顺着食道往上翻。 为什么,为什么…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像是要挣 束缚,从 腔里撞出来。我张大嘴,拼命地 气,试图稳住呼 的节奏,可空气却稀薄得像快要消失了一样。 明明是在异乡二月的冬夜,我却好像听到了渐起的蝉鸣声。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仿佛回到了那个炙热又漫长的夏天。 我穿着厚重的黑 长裙,提着琴盒,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汗水浸 了我的后背,贴着脊椎滑落,可我却仿佛 觉不到温度。 好冷… 旁边的路上车水马龙,放暑假的孩子们在广场上嬉闹着,夜市的小贩们推着的小车,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夕 西下,华灯初上,将柏油马路映成斑驳的光影。 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什么都听不见。 除了那刺耳的蝉鸣。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姐姐的曲目: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 作者非常非常非常炒 炒 炒 !!!!! 大家有兴趣也可以来听听 【【小提琴】帕尔曼?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哔哩哔哩】? 复制一段b站评论:“有时候听着这段音乐,想着柴可夫斯基最后在家人和朋友强迫下服用砒霜自杀,他的脑海里会不会想起这段旋律。第一次去俄罗斯时,一个人 落走过白桦林,那橘黄 的 光撒向白桦林树叶,一阵风吹过树叶仿佛跳动出这首曲子。 常生活中令人悲伤的事物,都因为认为独自承担而更加难受。我们需要艺术的帮助,才能在自己最糟糕的经验里找到光荣。 亲 的,柴可夫斯基啊!愿那片白桦林永安你的灵魂” 最喜 那句,“我们需要艺术的帮助,才能在自己最糟糕的经验里找到光荣” 音乐无罪,纪念永远的柴可夫斯基)yuZhu101.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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